磨砂颗粒

新年快乐

【米尤】水烟花(1)

有私设女装,沿用第一话设定,ooc。
超放飞,小心这篇文,原谅我。
前文看这里:链接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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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着,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,尤里。”菲利普扯着自己的裙摆安慰尤里,但更多像是自我说服,“真男人一辈子有几次穿旗袍的机会,这么传统的中国服饰,要珍……算了。”

“我接受不了!”菲利普捂住脸,“为什么明明有多萝西娅在,我们还要亲自上阵呢?”

尤里冷静地说:“因为加上多萝西娅,还缺两个女人。”

他与菲利普肩并肩蹲在会客厅与花园的交界门厅前,夜色朦胧,花园电灯暗暗地照在院内死气沉沉的草木枝上。尤里穿一袭淡青色的长旗袍,外披米白山羊绒方披肩,头发挽在耳后,表情很无所谓。

他们都是纤细的少年体形,音色清朗,典型西欧少年人的清秀脸,伪装成落难白俄贵族少女毫无阻碍。

“行吧。”菲利普呆滞一秒,“我不该向你抱怨,反正你‘只要能杀吸血鬼就好了’,哦,上帝。你甚至还允许多萝西娅帮你抹……蜜啥?”

“蜜丝佛陀?”尤里点点自己的嘴。

菲利普又有些崩溃了:“行吧,尤拉奇卡同志把腿收一下,能看起来更像流落上海大舞厅的白俄贵女……”

尤里恍然大悟,把分开的腿并起。

“我不是在教你!”菲利普捂住脸,这回英国少年真的崩溃了,“还有,你为什么学得这么快!”

“只要能杀吸血鬼,”尤里表情沉静,“我不在意穿什么。”

“看起来哈姆雷特已经完全被复仇吞噬了。”菲利普嘀咕着转开头,“经理为什么还没有过来喊人?”

“因为我们不是头牌却蹲在这里偷懒,没有喊的必要。”尤里一针见血。

他们背后的会客厅隐隐约约透出乐声,烟酒的辣味洋溢。这是一处记在伯爵夫人卓娅,俄国流亡贵族名下的会所。说是俄国人的会所,实则接待美国水兵与法国水兵——有时也接待中国客人,或带白俄女孩们外出参宴。联谊会,欢送会……以此获得钱财支持亲爱的祖国反对布党,偶尔需要为国内的军费短缺而不择手段地敛财。

这种组织最有可能与盘踞在上海的吸血鬼贵族势力接触:档次不高不低,缺钱,由有爵位的美丽白俄夫人主持,外出参宴少一两个女孩是常态。谁知道她们被哪一位大人看上带走呢?

会所潦草的态度给贵族种以机会,也给猎人以机会。在贵族种隐匿行踪的上海,潜入霞飞路上白俄联谊会的女猎人并不少。

“男猎人就很少。”五小时前,无奈地接受妆扮时菲利普说,“一脸冷静乐在其中的男猎人更少。”

尤里撩开旗袍往脚踝处绑短匕首:“没有乐在其中,只要能杀吸血鬼……”

“好吧。”菲利普打断他,“哈姆雷特。”

尤里不置可否,在菲利普脸上涂抹的多萝西娅转身指点他把匕首绑在大腿上:“万一跳舞时踢开裙摆发现匕首很危险,恐怕没来得及与吸血鬼接触,先被当作沙俄女刺客交到领事馆……”

“虽然V海运能把你们捞出来,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。”威拉德敲了敲房门,“我已经与伯爵夫人联系上,三个人,晚上七点宴会,六点在会所见。”

“尤里。”他停了停,“你是俄裔,名叫莉莉娅,诗人女儿,父亲圣彼得堡大学生;菲利普法籍,菲莉娅,子爵流落在外的私生女……”

“我不想做法国人。”英国人抗议。

尤里大方地说:“我和你换。”裙衩太高,他边说边把匕首重新绑在右腿根。

“这不是换不换的问题……算了。”菲利普推开多萝西娅给他擦唇膏的手,“做舞女这种事还是由法国的菲莉娅小姐负责吧。”

多萝西娅笑起来:“还好队伍里没有法国人。”

“队友的话不一样。”菲利普将浅绿的披肩搭上,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
他们抵达伯爵夫人的会所后多萝西娅成功地融入了女孩们的圈子,菲利普尝试过,最终还是与不合群的“莉莉娅”并肩蹲在走廊上。直到七点半,经理才急忙冲进走廊逮人。

“我记得有一个俄国小姑娘。”经理挥舞着一副半遮脸的银色假面,用俄语说,“莉莉娅!你怎么坐在这儿!有来自祖国的客人!”

她准确地从菲利普身旁拉起尤里,将银色假面凑在他的脸上:“快,快,我记得你是诗人的女儿?一楼全是大公司的客人,假面舞会,进去以后不用说话,快跟我来!”

菲利普仍旧坐在走廊上,尤里回头看他,经理拽着他的手腕,又替他把面具的丝带扯开,结在脑后:“只差你一个,她不用。快,快!”

不能暴露身份,尤里只好跟着走,最末看见菲利普的口型作了一句“加油”。英国少年重新优哉游哉坐回走廊,而他被经理一路领着穿过会客室,到达有花玻璃穹顶的舞厅。

那里已经聚齐一小拨穿黑礼服的客人,乐声缓慢流淌在空气里。白俄女孩们戴着银色的假面,把金发蓬松的脑袋依偎在同样戴着假面的客人们肩膀上。

“去,去。”经理推着尤里的肩膀,“角落里的那位银发的先生,他是阿尔玛商会的代表,一直在给我们资助……”

“是吗?”尤里冷冷地问。

“招待好他!”经理松开手,“阿尔玛商会的业绩遍布世界,这是一笔肉眼可见的大生意……”

尤里点头。

确实是一笔“大生意”,不过并非“肉眼可见”,而是“一嗅便知”。

他向角落长沙发上坐着的“贵客”走去;右手有意无意地擦过腿根的匕首。对方是吸血鬼,他永远忘不掉十年前雪夜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光是一步步向吸血鬼走去就已经要按捺不住蓬勃的杀机,若非时间不合适……

尤里环顾四周,最终在伪装成人类的吸血鬼面前站定。

“莉莉娅。”他低声、简短地介绍自己。

即便双方戴着面具,吸血鬼依旧盯紧他掩在银色面具下的双眼。室内灯火暧昧,吸血鬼埋在面具阴影下的暗红色双眸意味不明,一种不见底的深邃。

凝视持续一段时间,尤里几乎怀疑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暴露、准备不顾在场人类暴起砍吸血鬼,对方突然又轻,又缓慢地笑了笑。

“莉莉娅?”他用古怪的、怀念的语气念道,“你出生的地方有百合花?”

尤里往后退半步:“没有。”

他出生在漫天冰雪的西伯利亚,天狼的村落,没有百合花…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这个问题,手已经搭在腿边,随时准备终结对方的生命。

“那可能是很纯洁的地方。”吸血鬼继续用低沉平静的语气聊天,他的右脸颊有很深的划伤,像是被暴怒的熊挠伤过,“你适合这个名字。眼神干净……”

“像个娇孩子。”他低低道。

“这和您没有关系。”尤里又往后退一步,心里已经因吸血鬼莫名其妙的问话而感到厌恶了,对方却仿佛感不到他的抵触,站起身:“谁知道呢。”

他转到尤里背后,将右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:“虽然眼神像个娇孩子,但很漂亮,我希望你能……活下去。

“让它们永远闪亮着。”尤里感到吸血鬼拦住了他的腰。这几乎等于在调情,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抗。人很多,所有人低声交谈,而且他就是来做联谊的舞女,而且……

那句“活下去”太过熟悉,即便先前再多抵触,也足以让人晃神。

—TBC—


本来想给标题《穿裙子的哈姆雷特》,后来觉得对不起莎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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